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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幾年前,讀了杜象的訪談,薄薄一本,有許多內容我已經忘記,但我記得一句話:「一是單一,二是重複,三是一切。」

就在我彈完三場音樂會,我想起了他。

在音樂會之前,我想像著他們的發生,但實際上,他們發生的樣子都在我的想像之外。而我究竟想像了些甚麼呢?

去年夏天,畢業考的前一晚,Mr.Bavouzet打來,當時我剛從森林散步回家。在寒暄了一陣之後,我問他:「在這 刻,我意思是,音樂會之前你都想些甚麼?」

「我很難回答妳,但你不覺的音樂會就是魔法嗎?因為你從來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!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如果繼續演奏,無論如何,妳都有下 會。」

在這三場音樂會中,我在高雄與台南場經驗到最美好的部分,給出了在自己想像之上的表演,其中包含了技術與情感層面的超越;台北的部分,因為某一片段的失誤,我必須馬上在舞台解決心理的不滿且繼續下去,不滿的情緒覆蓋了音樂,如此還 .得. 這. 般. 繼續下去的意志是前面兩場不曾,也不需要體認到的。

讓音樂帶著你走,與意志帶著音樂走是截然不同的世界。他們所能產生變化的動機哪怕只是在幾秒之間,他們沒有好壞之分,兩種表現方式,但你可以使這個方式好一點,或是相反。

雖然沒有人會喜歡錯誤,但既然錯誤屬於生命裡一個很重要的必然,我就無法徹底將他從表演中排除。如果,我不從錯誤以及其直接產生的種種心意狀態與效應中學習,便不可能對於自己的好有真正的欣賞。

第一次的好很純粹,第二次有了比較的空間,代表有所超越或失落,而我的第三次,則逼著我面對了一個真實的狀況,不整齊的自己。

我想起了杜象的話,一切的意思也許就是包容了所有是非對錯,消解了對完美的渴望與激情,瞭解錯誤並接受其力道的捶打,從而展現出的樣子。

一切並非是至高無上的,一切有著極度平常的手勢,極度平常所以無所不包,無所不包所以代表一切。

不過,總體而言,我仍然很高興自己實踐了這三場音樂會,我看見了許多動人的臉,親人,長輩、朋友,朋友的朋友或陌生的聽眾。

謝謝你們。我們下次,再以音樂相見吧!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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