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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近一個月沒有在這裡寫寫東西,音樂會畢竟彈完了,而究竟我在忙些甚麼呢?

在Marsalis講座之後,我一直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,除了練琴,當中包括臨時接了一個聲樂伴奏,閱讀,拍照,再來就是等待丟出去的履歷能有所回覆。
於是這三個禮拜,也為了應徵大班課而錄製了自言自語教學帶,我對著機器,action! 微笑,點著Power Point開始講課,示範,分析和聲與動機結構,作結論,微笑。
結束。丟掉刻意放慢與柔緩的聲調,如同將西裝外套丟向沙發,回到現實開玩笑吃東西。
這樣的過程重複到第三次才完成。同時,這也是我第一次備課,第一次學用Power Point,第一次寫教案,他們最棒的附加價值是,我得以重新認識了之前不大喜歡的李斯特,以及一直有距離感的貝多芬。
再來就是最近一個禮拜的事了,我開始到國高中,藉著儲備教師音樂會,彈琴讓學生選擇自己的術科老師,當然,好心的主任們都會提醒我們,大部分的學生在四月初已經完成確認的動作,來這邊聽的不是不知道要選誰,就是還沒決定的學生,而這樣的人數佔非常少數,另外,有的因為招生不足,所以有沒有學生也都不能保證。
然而,在這系列我稱為波希米亞考試之旅中,也不全然只是沒有學生的苦惱,因為在來來去去當中,我遇到了久未見面的學姊們,還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臉孔。
其中也不乏一直重複碰到,卻彼此陌生的朋友,在相遇第三次之後,我們聊了起來,除了瞭解對方的背景,也談了一些對台灣音樂教育的看法。
同一場合,同一件衣服,同一首作品,我們一周內碰到了三次,我笑稱為「考試部隊」,大家皺著眉笑了。
是啊,從小考到大,一直到今天被叫號時,我總還會想到國小穿粉紅色洋裝梳辮子頭上台的樣子,也想到帶著口罩在診所被護士領進房間的樣子。
我們都已經大了啊,還是會一直被叫號吧,大多數應徵的老師都有了穩定從容的儀態,但還是看到了,可能因為一直無法尋著教職老去而沮喪的臉,不曉得為甚麼,我看到之後,一直無法忘記這張似乎無力再辨識群眾的表情。
他小時候在學音樂的時後肯定有過雄心壯志的吧,當這份雄心壯志隨著長大與挫敗愈變愈小,小到變成一個核,他仍然還是努力著將核內的自己撐開,他一定也記得小時候自己的模樣吧,家長在台下努力拍手的歡呼聲,如果,他仍然對音樂懷有熱情,縱使到處碰壁,他依舊相信音樂會保護著他嗎?
後來,我與考試部隊裡的兩位女孩一起吃飯,其實大家在此時,還是樂觀的。
我也是。
在發生了教育部欲縮減鐘點費,台南大學無預警解聘十幾位兼任教師,少子化,招生不足,文建會依票房高低補助節目經費等事,我依然樂觀嗎?
我只是想著,難道這就是全部了嗎?(這幾個字我想加上村上春樹的黑點點)
如果,我不想讓這些事情成為全部,我們應該做甚麼?
我想到了大江健三郎一本很棒的書,「孩子為什麼要上學」裡的一段話,他談到孩子有時會衝動想結束自己生命之時,他最想說,「請你們能有,等待上一段時間的力量。」也許大人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多,但對於孩子的一段時間是充滿變化的。於是,等待在這裡已不是消極的被動式,因為你容許,也主動參與了這段時間裡的一切變化,這段時間的變化會將你領出那個,一直要被叫號的房間,雖然你仍然在許多事情上等待著,但是你就這樣一段一段的被帶離,當初你想放棄的的那個地方與時間。
就算成人了,也要憑著這樣的本事繼續活下去吧。
 
 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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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i-Chung Ch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